王明星

　　民国年间，我省因军阀混战时间较长，地方豪绅、恶霸利用动乱之机，收容散兵游勇和地痞流氓，拥枪自卫、占山为王，助长为了大小股匪的滋生。他们打家劫舍，杀人越货，人民的生命财产遭受严重的损害，现就我所知的一大案简述如下：

　　一、罗炳兴抢劫鲁班场
　　民国七年(1918年)古历正月十八日，四川省古蔺县水田寨的匪首罗炳兴(又名罗金堂)，率领匪徒近千人抢劫鲁班场。土匪分为两路进兵。一路由朱家沟小路到小山、白果寺，围攻窝荡孟润民住宅。那栋住宅是木瓦结构的四合院，周围筑有四五米高的石、砖围墙，设防严密，孟常派家丁持枪把守。在院内的一角筑有石、砖结构的碉楼一座，枪眼密集，用兵丁驻守，并有新式步枪、俄枪等兵器，又配上几门土大炮。罗匪攻打了一整夜，无法攻进院子。后来匪徒们在鲁班街上抢得几桶煤油，喷进院内去，四面放火，整个院落烧得精光。守卫家丁全部撤进碉楼，匪众围攻碉楼，打了半天仍打不下。匪徒们四处搜了石匠开山用的大铁撬，撬垮了基脚，碉楼才被打下了。守卫家丁缴械投降，俘的俘，放的放，结束了战斗，但是，孟家的主要人员和重要财宝，早已隐藏好了，仅抢得少量的银锭、鸦片、银元和衣物。逮捕了孟润民的胞弟孟晓东，逼其交出财物。孟晓东直言说是他嫂孟郭氏当家，不知家中的经济情况。匪徒们逼不出东西，就把孟晓东押回水田寨匪巢另作处理。
　　第二路由罗炳兴亲自率领，直取鲁班场，一路无人抵抗，他们沿街挨门挨户的洗劫。只有老房子孟廷献家秋毫无犯。因为孟廷献死亡不久，尚未满四十九天，灵堂来撤。罗炳兴一人先入孟宅、在孟廷献灵位前跪拜哀悼之后，独自站在孟宅财门口，不准任何人进出，孟氏全家未受惊扰。匪徒们抢得大批衣物等件，连夜到郊区强拉青壮年男性农民作力侠，押运回水田寨。罗炳兴满载而归，举行三天宴会庆贺，拉去的力伕全部招待后，派人护送到大河边，发给了路费令其回家。
　　对于俘去关押的孟晓东(孟润民的胞弟)，罗炳兴匪部多次勒令写信回家，叫孟润民备办银两去赎取回来。孟润民一毛不拔，罗匪拖了一年多才放他回来了。罗炳兴派了几个忠实匪徒窜到孟润民家附近人家帮临工，没法勾引孟润民的大儿子(小名孟苗子)一起玩耍，混了几天，匪徒们把孟苗子抢了，连夜送回水田寨养起，作为人质取钱。孟家正紧张寻找孩子时，罗炳兴派专人送信给孟润民叫速送银两去取人。开初孟润民痛惜银钱，不予理睬。后来匪徒把苗子的手指宰下一个，写封血书装起送给孟润民，限期送款取人，否则就杀死了之！孟润民惊恐中备办了银子、礼物，派了几人送去取了孟苗子回家。这孩子在匪寨中受尽折磨，惊恐过甚，成了痴子。孟润民无可奈何，就卖了个穷人的少女作童养媳到鲁班女校读书，实际上是让她管理孟苗子，使之不再出漏子。过了十多年，女方生了个女孩，取名孟泽惠，因孟苗子病发死亡，童养媳随即另嫁他人。女孩交由孟家抚养，解放后嫁到湄潭县永兴镇街上一家贫民去了。1963年我见过此人，身材矮小，容貌也差。这是土匪危害人民的铁证。

　　二、罗治明、穆银周股匪抢茅台打县城
　　民国十一年(1922年)夏，土城(今习水土城镇)的匪首罗治明，率领匪徒几百人抢劫茅台。同一时间，另一匪首穆银周又率领匪徒六七百人，攻打县城中枢。在北门外与守兵交火，被守城士兵一阵土火药大炮轰击，匪驻扎的几间农民草房，引起燃烧。匪兵不敢再战，立即转到茅台，沿街洗劫街民。这一天中，茅台先遭罗匪抢劫，又遭穆匪的抢劫，群众苦不堪言。这两支股匪在茅台合编为一大股，开到高大坪驻扎。仁怀县警备队队长陈德培领兵追剿，命令招安支队长赵清和带兵作后援，殊知赵清和开到赵统坝竞按兵不动。陈德培孤军深入，吃了败仗，警备队的士兵被打死11人。其中有一名叫吴德凤，奋勇冲杀，被匪活捉去杀死。牺牲的士兵，由政府出钱安埋，并在马公祠中给他们设了灵牌，以示怀念。不久，这支股匪迅速地撤往习水县去了。
　　事过半年之后，旅长杨驭奎发现赵清和阴谋反叛，密令胥泽生、陈德培将赵杀掉。当夜胥泽生等邀集赵清和在一靶打麻将，赵清和看出胥泽生等行色反常，急忙夺门而出，翻城墙逃跑。因脚受伤，躲在娄子上一家人的牛圈楼上草堆中。警备队长陈德培带兵迫捕，赵清和想突围逃脱未成，被乱枪打死。警备队将赵清和的脑壳砍下，摆在城中示众几天。

　　三、五马乡剿匪牺牲两个区队长
　　民国二十五年(1936年)夏季，五马口突然遭匪袭击。区队长龚儒典率领自卫队兵抗击，因防务差，兵丁未经严格训练，战斗力量簿弱，龚儒典被当场打死。鲁班区自卫队闻讯赶到，匪已撤走了。当时有“别动队”驻在鲁班区开展建政工作，对这件匪案十分烦恼，除了就地厚葬龚儒典之外，在鲁班区公所召开了隆重的迫悼大会。各区、乡自卫班、队，中心学校的大部师生，街道部份居民约500人参加了大会。大会上有的读祭文、有的唱挽歌，有的读挽诗、挽词，大会沉浸在哀惋的气氛中。哀悼完毕后，会场主持人员指挥队伍闪开一条路，由武装押送两名五花大绑的犯人进场，司法人员宣判他们的罪恶。其中一名叫姜小丰，是冠英场背后坪上人。民国二十四年腊月，结伙抢劫八合头王亮安家，用煤油淋在王亮安的身上，点燃了火逼他交出金银、鸦片，手段残忍，国法不容，判处死刑，执行枪决。另一龚××虽伙同抢劫、但在姜小丰火烧受害者时他速即制止，灭了燃着的火，救了受害者的命，受害者请求政府宽大免予处分。宣判完毕，两支洋号吹着开道，十多个武装把两犯押到区公所背后张家坳山边，姜小丰执行枪决，另一名解了绑，释放回家悔过自新。经过大会后，凡与匪案有牵连的人，都悄悄逃往他乡外里，有的至今尚未知其下落。
　　民国二十七年(1938年)秋，五马乡匪风又起，鲁班区公所命令新到任不久的区队长翁伯仪(又名翁开祥，文政乡沙岗领人，贵阳导文中学毕业)，率领区自卫队前往追剿。行至姚家弯与匪遭遇，翁伯仪指挥兵丁抢登山头。兵丁训练既差又不熟悉地形，不能实战。翁队长被匪打伤，由一个士兵背着他上山，匪众尾追而上，乱抢射击，翁被当场打死，兵丁逃散。区公所组织人员把他的尸体搬回鲁班，开了迫悼会后，把尸体运回他老家文政乡沙岗领安葬，并抚血其家属。
　　民国二十九年(1940年)，实行新县制，五马、永安两个联保撤消，合并成立五马乡。在永安寺设副乡长办公室，县府派母光瑜任副乡长，专驻永安寺办公室。不到一年，土匪由洪关坝窜到永安寺，目的是抢办公室的10多克枪。母光瑜督促乡丁坚守碉楼，母才上楼梯几步，匪徒开枪射击，母被打伤左腿，所幸碉楼没有失守，未造成大的损失。母光瑜的枪伤，半年多才治疗康复。他辞去副乡长，仍回鲁班小学任教。不久，县政府决定撤销了副乡长办公室，加强当地的群众防匪工作，组织武装力量维护地方治安。

　　四、处决谢海秋
　　谢海秋家住仁怀九仓坝黄炼塘，是仁怀、黔西、古蔺边区的恶霸。他早年读过军事学校，在二十五军周西成部下，当过连、营长之类的军官。周西成亲身督战抗击滇军，在镇宁县黄果树附近阵亡后，黔军失利，谢海秋乘机拖了一批人马，回到仁怀以九仓坝、后山等处作基地，招兵卖马自称司令官。他强迫农民当兵、交粮纳税，扩大势力，准备夺取黔西县青木树一带的士目陆跃三统辖的地盘，因而连年打仗，搞得民不聊生。地方豪绅、区团都依仗他的势力而生存。他既是官又是匪，岩孔、后山、五马一带地方的土匪，大部与之有关系。群众不断向省控告也都无济于事。
　　民国二十六年(1937年)，省政府严令禁种鸦片烟，谢海秋违抗禁令，强迫群众大量种植。在收割时，他发动人员抢收为己有，在后山的楠木洞、高洞等处设仓存储乾烟饼上万斤，烟浆几百坛、派兵看守、准备炼成吗啡，运往外地去购卖枪支弹药，扩大队伍，霸据一方。贵州省主席吴鼎昌，调查属实，命令黔西县长全力以赴，智擒谢海秋。省政府先委谢海秋任仁怀、黔西、毕业等几县的剿匪总队长。民国二十七年(1938)八有，通知谢海秋到金沙县城开剿匪会议。谢海秋带着警卫排到了金沙后，又接通知改在黔西召开。谢海秋急忙赶到黔西时，县政府大堂上早已摆好筵席，专候他大驾光临。县长降阶而迎，邀他上坐。警卫排的酒宴设在‘下厅，专有人员接待，他们一一卸下兵器入座。主人劝其开怀畅饮，谢海秋与刘县长饮酒言欢。突然三声炮响，谢问；“为何如此?”县长佯言：“壮一下声威，祝总队长马到功成”。设置好的伏兵全部跳了出来，抓着谢海秋，夺了几个卫士的枪，同时警卫排也全部缴了械，看管起来。省政府早有专车等候、谢海秋被押进专车，连夜开到省府关押审理。警卫排的士兵被押回谢海秋的老巢，勒令他们交代谢海秋的武器及各种物资的存储情况。驻在贵州的九十九师，奉令清剿谢海秋的残存队伍，查抄了他的全部家产。据说，他存在楠木洞的鸦片烟乾饼全部带走，几百坛清浆无法运走，全部倒入阴河中了。查抄完毕后，由一个连押运武器弹药及其他物资，路过冠英场，特在街上摆下，让群众观看。其中有重机关枪两挺，拆散的用三个马驮，运送人员一一向群众解说。过几天有人传出，说是军队抄得武器弹药及各项物资，都交给仁怀县政府转投报贵州省政府作为审判谢海秋的罪证。半年之后，省里审清了谢海秋的案子，判处死刑，执行枪决，为地方人民除了一害，人人称快！

　　五、平定茅坝地区的匪乱
　　民国三十二年(1943年)八月，有金沙的沙罗汉等，勾结龙井、立英及古蔺边境的匪首以抗兵、抗粮为口号，组织“绿林大队”，笼络了很多青年参加。仅一个多月就发展到五六百人，在龙井、立英一带驻扎安营，乱吃乱抢，实质上是一帮打家劫舍的土匪，群众无人敢反对他们。曾经由立英渡河去抢古蔺银壮上曾家，没有抢着，又在古蔺纠合一批坏人入伙、渡河回来，驻在立英对河两岸活动，地方乡保和群众不断向县政府报案。县长熊腾云作为一件大事来抓，调集得力军事人员，配合保警大队，充实武器弹药，勒令九仓、小弯、黎民、鲁班等乡，挑选有军事知识的精悍壮丁，组成队伍，驻守隘口，调查匪情，命令家家防匪、剿匪。当年八月中旬、时逢大河涨水，匪帮无法过渡去四川，就顺河而下到黎民乡河边、由母扯渡过河。县保警队恰好追上，展开了激战，匪的骨干份子已抢先渡过了河，掩护尾队上船过渡，在河中被打翻了两船，淹死打死共有100多人，河水被血染红。还没有上船的，就躲藏在石洞、岩穴、芦苇乱草中，被搜捕了100多人，在河坝中枪毙了一批。余下40多人，押到茅坝区署、粗略地审问一下，在茅坝砍头18个，枪决两个。又押送10几人到龙井、九仓枪决，这支股匪基本上肃清了。茅坝的工商学各界给熊腾云立了一口“贼平民安”四个大字的德政碑。这次剿匪胜利如此之快，不但是配备了军事人员，而且还有精良的武器。因为熊腾云的大哥熊绶春是国民党103师的师长，曾率远征军驻印度，以后回师驻云南，专给熊腾云配备了轻机枪、冲锋枪等精良武器。又配了身经百战的军人来县保警队当班长，提高了军队素质。
　　为了防止匪风再起，熊腾云决定在茅坝驻扎保警兵一个中队，由李文猷任临时指挥，负责清匪、设防等工作。熊腾云获得了胜利，领兵回县在纪念周大会上宣扬他剿匪的功劳，上报省政府希望得奖，殊不知弄巧反拙，反而被记大过一次。其原因是他命令枪毙那批俘虏，大部是被强迫威胁去当力侠背运东西和杂务工怍的，未经依法审讯明白而枪决，其亲属和知情人士都不服，一致向省的党、政、军、司法机关申告，请求调查平反昭雪。经过省暗地派人调查，申告确属事实，故在熊县长上报的剿匪情况文中批复：“该县长此次剿匪杀戮过甚，着记大过一次，以做效尤!”。

　　五、黄海云改邪归正
　　家住坛厂街上的黄海云，在军阀混战时期组织土匪百余人，在长岗等地山区打家劫舍，拦路抢劫行商。桑树弯的猴子洞是他们的基地，由谢二娃掌管。后来因分赃不平等原因，谢二娃被人暗杀了，人财两空，此洞再无使用的价值。当时二十五军主政贵州，大搞清乡剿匪工作，凡接受招安的匪头都委派官职，部属兵丁整编为正规军队。黄海云想走招安当官的道路，千方百计的扩大势力，上至遵义县乌江河边，下到罐子口、马桑坪，对河两岸几十里都有他的边棚老窑蹲点，富实之家和过往行商都要向他们奉献钱粮或赠送礼品。否则，就拉肥或关羊，一要钱二要命，谁敢不从。仁怀县政府配合清乡部队多次追剿，击溃了他的主力，他的胞弟黄三也被活捉枪毙了。黄海云身边只有一、二十人，东躲西藏走投无路，正在为难之际，他探听到贵州省主席毛光翔派人去赤水接其母到省奉养，必定途经仁怀。他想趁机找条生路，便派了几个贴心兵丁，昼夜在酸草沟一带探寻，等待毛老太婆的到来。兵丁探确毛老太婆已抵茅台，刻日必经坛厂。黄海云带了几人在酸草沟山上嘹望，忽见一乘轿子几个跟随而来，黄海云便放声高喊：“来轿是不是毛老太婆?致黄海云特来保驾，请不要害怕！”边喊边走，走到轿前跪着不起，痛悔他为匪抢人的行径，并派十个兵丁护送毛老太婆至坛厂家中便宴招待之后，又由十个兵丁开路，直护送到乌江河边才返回坛厂。过了几天，黄海云被抓获押送到省究办。毛老太婆的随身丫头得知这个信息，立即向老太婆报告。当天中午毛光翔下班回家，除了官服向母请安。毛母问黄海云押省究办之事，毛光翔直言确有其事，急待审讯。毛母叮嘱：黄海云是个好人，不要杀他，叫他把枪缴了，给他找条生活出路。并把黄海云派人护送她上省的事告诉了毛光翔，叫他一定要保留黄海云。毛光翔遵从母训，亲自提审了黄海云，命令他回县把武器全部缴了，取县政府的证明回省销案。黄海云千恩万谢，持了省府下给仁怀县政府对于黄海云处理办法的公文，回县搜缴武器。仅十天就办完，取了县府回文到省亲交给毛光翔。黄海云被毛派到赤水二十五军副军长处使用。副军长侯之担派他任警卫排长，他随侍侯副军长的身边，十分贴心。任到民国二十四年红军进入贵州，二十五军快瓦解时他弃职回乡经营木材生意，历年由茅台到合江之间流动。1948年我在赤水田粮处工作，他两次和我同宿，又同去侯之担家同玩半天。我们无边际的漫谈，他改邪归正的历史，就是他闲谈出来的。

　　六、石副区长被匪打死的无头公案
　　民国三十六年(1947年)秋，川康盐务区茅台盐务支局的石副区长，调职去贵阳，坐着滑竿，几个随行护运行李，只有石一人带有一吏自卫小手枪，其他人员手无寸铁。他们一行过了长岗山，快到倒流水的落马孔地方，被一群匪徒前后拦截，石副区长慌忙摸他手枪时，土匪先开了枪，石副区长从滑竿上栽了下来，断了气，所带的少量银元及衣物行李等件全被抢走，匪徒们韶山越岭，无人知其下落。发案后，有人向长岗乡公所报案，但无人过问此事。县长何荫微虽有人向他报案，但未及时追究。茅台盐务支局直接向省控告当地政府不理此案，实有与匪同谋之嫌，请求认真追究此案。省派保安团的一个营开驻长岗，实行清山搜匪。乡长冯仲衡因失职被撤职后外逃躲避，长岗地带与匪有过来往的人都逃走了。县长何荫微因大势所趋，也派一个保警中队驻扎长岗，成天派人沿途巡查，保护行人的安全，地方乡保亦组织了保商队，分段护送行人并收取保商费。闹了几个月，一个匪也没有捕获，只好不了了之。

　　七、王辅德巧杀黄定邦
　　黄定邦家住仁怀桑木区回龙乡瓮坪，他是仁怀北四区的封建把头，黄在北四区支持一些人为匪抢劫，他坐地分肥，豪强霸占，走私牟利，当地群众都十分恨他。熊腾云就任仁怀县长后，据多人密告：“黄定邦有组织暴乱的野心”。民国三十三年(1944年)，熊腾云委任王辅德任桑木区长，到任前特别叮嘱注意此人，该除则除不留后患。王辅德牢记在心，到任后他假意和黄定邦亲密团结，区的大小事务都和他交换意见，大小会议也请他参加，作为顾问，时间久了黄定邦对王辅德并不提防。黄定邦及其堂弟因犯了案，被关押在区署，王辅德密向熊县长通电话问可否执行?熊ⅡL{按计划执行。第二天，王辅德指派刘德胜带领武装区丁几人把黄定邦押送县政府处理。行至莫洛村古坟坝地方，刘德胜大喊几声：
　　“犯人跑了!”刘德胜手中早握好的手枪，向黄定邦乱打，当即打死，报了个“逃跑革毙”的案了事。
　　民国三十五年(1946年)撤销区署，王辅德免了区长职务。因一件种植鸦片烟案件，密告人指控说是王辅德家种的，扯了烟苗作证据，向省控告。省把全案交给遵义专署查办，专署竟派保安团来到王辅德家坐落的贵州坪山顶上，找出了种烟地点，查实了烟苗。王辅德闻风而逃，捕了王辅德的父亲王艾堂，押去遵义专署关押一年多无罪放回，王辅德的通缉令同时撤销。民国三十六年(1947年)秋，县政府批准县参议会在桑木场设立“仁怀县中学桑木分校"的提案。县政府委任王辅德为该分校主任，当即开学招生上课。1948年古历6月21日，分校放了暑假，王辅德同他的儿子王秀明一道去赶临江庙场(当时属赤水县马临乡)，归途中被人暗杀，王辅德连中几枪当即死亡，王秀明负伤倒在刺林中隐蔽，凶手没有清查就跑了。王秀明由二郎坝教堂的李神甫救往重庆医治好了，他当时是贵阳程万中学(教会学校)的在校生，据说现在还在浙江省某单位当工程师，这也是一桩没有侦破的无头公案。

　　八、九仓乡长乱杀“土匪”被判刑
　　民国三十六年(1947年)冬，九仓乡长谢焕章，根据他乡内王家报案说他家中被匪抢了，他认得此匪(姓名忘了)请求谢乡长逮捕追赃法办。谢焕章立刻将人抓到乡公所，不查人证物证，刑讯逼供。因此人多年前抢过人，谢焕章就认定王家报的真案，派几个乡丁持枪将被抓这人押送县政府究办，但暗地作了途中枪杀的指示，乡丁按指示押送几里路，在荒野地方把他枪杀了，回报是“逃跑拒捕革毙”。谢焕章照此备文向县长何荫微报请备查，之后，就认为无事了。但死者的亲属和当地群众多人一致不服，联名向仁怀地方法院检察处和其他党政机关控告谢乡长非法杀人。地方法院检察处受理此案，多次传票谢焕章，他拒不到案。事过几月，谢焕章由几个武装乡丁护送到县政府开会，告案人抢先到检察处报请派法警拘捕谢焕章。法警十多入在县城南门口等候，谢焕章见情况不好，急忙往县长办公室跑。法警紧跟上去，把拘捕票交给县长何荫微，要他交谢到案。何县长迫不得已，只好把谢交了。过了几个小时之后，谢焕章带上镣铐由几个持枪法警押送，关进县府门口的大监内。经过多次侦讯，被公诉认定谢非法杀人，判处有期徒刑五年。谢焕章认为是向县长报了“逃跑革毙”的，不服判决，上诉到贵州省高等法院第三分院(遵义)。高三分院命令仁怀地方法院把谢焕章押送到遵义关监复审，直拖到1949年临近解放，国民党政府搞应变疏散时，谢焕章才出监回家了。谢和我是同学，在仁怀法院审判时我探望过他，故知本案的概况。